译文
包着酒曲的纱布中不断沁出漉酒,岸边树上的蝉鸣声,暗示着春天已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在大自然的湖光水色之中,远山树林似烟似梦,近处岸边草色淡碧。湖面平静如帘,天上的彩霞薄似轻绡,天涯之人重见此美景。天气渐热,在湖上泛舟多时,荡舟至岸边柳荫下遮阳,朋友相聚敞怀宽袖,反执团扇去热。
同舟都是朋友,所谈风花雪月,船上就不再备诗词文集。竹杯中满溢着芳香的醇酒,诗兴大发,弃舟登岸即兴在破败的断壁上面题诗,是一次“江湖诗派”的隆重聚会。如今草木葱茏一派春末夏初的繁茂风光,只怕西风骤起,一夜之间红叶就会飘满湖面。夕阳西下,渔家女儿随船渐行渐远,滋生出一股无名的愁思。
注释
江湖:指“江湖诗派”。
曲尘:《古今词统》卷十四:“曲尘”,指酵母菌。
伤心水:湖水。
歌蝉:鸣蝉。
露藻:洒满露珠的萍藻。
汜(sì)人:鲛宫神女。
负纨(wán)扇:天气渐凉。
南花:茉莉,一说指岭南梅花。
靥(yè):脸面上的酒窝。
芳筩(tǒng):酒杯。
湘鸿江燕:江湖诸友。
平芜:杂草丛生的平原旷野。
镜心:湖心。
极:一本作“眼”。
菱唱:即菱歌。采菱时所唱歌曲。
参考资料:
参考资料:
在词的上片,“曲尘”两句言词人与诸友泛舟西湖,饮酒作乐,包着酒曲的纱布中不断“沁”出漉酒来,岸边树上的蝉鸣声,暗示着春天已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露藻”三句中,此言词人沐浴在大自然的湖光水色之中,远山树林似烟似梦,近处岸边草色淡碧,酒中无乐即以清唱助兴。然而眼中山水虽美,天时循环,总会到秋尽冬至的萧瑟季节,故眼前美景亦转为秋怨,词人不可能无残老之悲。“波帘”三句,“汜人”,指浪迹天涯之人,词人自称也。此言湖面平静如帘,山色倒映其中像被湖水摄进去的绿色画卷,天上的彩霞薄似轻绡,词人感叹:这种美景终于又被我见到了。“傍柳”两句,言时近夏日,天气渐热,他们在湖上泛舟多时,这时就荡舟至岸边柳荫下遮阳。朋友相聚毫无顾忌,所以都敞怀宽袖,反执团扇去热。
下片,“南花”三句,言同舟都是诗文朋友,所谈无非风花雪月,船上就不再备诗词文集了。“泛酒”三句,言竹杯中满溢着芳香的醇酒(即漉酒),大家喝得酒酣耳热,遂诗兴大发,弃舟登岸即兴在破败的断壁上面题诗。这真又是一次“江湖诗派”的隆重聚会啊。“平芜”三句,言如今一眼望去草木葱茏一派春末夏初的繁茂风光,但只怕西风骤起,一夜之间红叶就会飘满湖面。这三句与上片“暗惊春换”等句相呼应,但尚在春末却愁起秋风箫瑟之时,词人忧郁凄苦之心于此可见。“望极”两句,复归眼前景作结。言己极目远眺湖面景色尽收眼底。夕阳西下,渔家女儿唱着《采菱曲》等民歌随船渐行渐远,而词人的心中随着歌声的渐消,又滋生出一股无名的愁思。
全词紧扣“与友泛湖”,将描述湖光山水,与友饮酒赋诗及游湖感触尽融于一词之中。
参考资料:
吴文英(约1200~1260),字君特,号梦窗,晚年又号觉翁,四明(今浙江宁波)人。原出翁姓,后出嗣吴氏。与贾似道友善。有《梦窗词集》一部,存词三百四十余首,分四卷本与一卷本。其词作数量丰沃,风格雅致,多酬答、伤时与忆悼之作,号“词中李商隐”。而后世品评却甚有争论。
贤愚类相交,人情之大率。然自古今来,几人号胶漆。
近闻屈指数,元某与白乙。旁爱及弟兄,中权避家室。
松筠与金石,未足喻坚密。在车如轮辕,在身如肘腋。
又如风云会,天使相召匹。不似势利交,有名而无实。
顷我在杭岁,值君之越日。望愁来仪迟,宴惜流景疾。
坐耀黄金带,酌酡赪玉质。酣歌口不停,狂舞衣相拂。
平生赏心事,施展十未一。会笑始哑哑,离嗟乃唧唧。
饯筵才收拾,征棹遽排比。后恨苦绵绵,前欢何卒卒。
居人色惨淡,行子心纡郁。风袂去时挥,云帆望中失。
宿酲和别思,目眩心忽忽。病魂黯然销,老泪凄其出。
别君只如昨,芳岁换六七。俱是官家身,后期难自必。
褒禅山亦谓之华山,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后名之曰“褒禅”。今所谓慧空禅院者,褒之庐冢也。距其院东五里,所谓华山洞者,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距洞百余步,有碑仆道,其文漫灭,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今言“华”如“华实”之“华”者,盖音谬也。
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而记游者甚众,所谓前洞也。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问其深,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谓之后洞。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有怠而欲出者,曰:“不出,火且尽。”遂与之俱出。盖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视其左右,来而记之者已少。盖其又深,则其至又加少矣。方是时,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既其出,则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
于是余有叹焉。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余于仆碑,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上纯父。
至和元年七月某日,临川王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