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京口和瓜洲之间只隔着一条长江,钟山就隐没在几座山峦的后面。
和煦的春风又吹绿了大江南岸,明月什么时候才能照着我回到钟山下的家里。
注释
泊船:停船。泊,停泊。指停泊靠岸。
绿:吹绿。
京口:古城名。故址在江苏镇江市。
瓜洲:镇名,在长江北岸,扬州南郊,即今扬州市南部长江边,京杭运河分支入江处。
一水:一条河。古人除将黄河特称为“河”,长江特称为“江”之外,大多数情况下称河流为“水”,如
汝水、汉水、浙水、湘水、澧水等等。这里的“一水”指长江。一水间指一水相隔之间。
钟山:在江苏省南京市区东。
参考资料:
这是一首著名的抒情小诗,抒发了诗人眺望江南、思念家乡的深切感情。本诗从字面上看,是流露着对故乡的怀念之情,大有急欲飞舟渡江回家和亲人团聚的愿望。其实,在字里行间也寓着他重返政治舞台、推行新政的强烈欲望。
“京口瓜洲一水间”,诗人站在瓜洲渡口,放眼南望,看到了南边岸上的“京口”与“瓜洲”这么近,中间隔一条江水。“一水间”三字,形容舟行迅疾,顷刻就到。
“钟山只隔万重山”,以依恋的心情写他对钟山的回望,王安石于景祐四年(1037年)随父王益定居江宁,从此江宁便成了他的息肩之地,第一次罢相后即寓居江宁钟山。“只隔”两字极言钟山之近在咫尺。把“万重山刀的间隔说得如此平常,反映了诗入对于钟山依恋之深;而事实上,钟山毕竟被“万重山”挡住了,因此诗人的视线转向了江岸。
“春风又绿江南岸”,描绘了江岸美丽的春色,寄托了诗人浩荡的情思。其中“绿”字是经过精心筛选的,极其富于表现力。这是因为:
一、这句描绘的生机盎然的景色与诗人奉召回京的喜悦心情相谐合,“春风”一词,既是写实,又有政治寓意。“春风”实指皇恩。宋神宗下诏恢复王安石的相位,表明他决心要把新法推行下去。对此,诗人感到欣喜。他希望凭借这股温暖的春风驱散政治上的寒流,开创变法的新局面。这种心情,用“绿”字表达,最微妙,最含蓄。
二、前四字都只从风本身的流动着想,粘皮带骨,以此描写看不见的春风,依然显得抽象,也缺乏个性;“绿”字则开拓一层,从春风吹过以后产生的奇妙的效果着想,从而把看不见的春风转换成鲜明的视觉形象——春风拂煦,百草始生,千里江岸,一片新绿。这就写出了春风的精神,诗思也深沉得多了。
三、“绿”字还透露了诗人内心的矛盾,而这正是本诗的主旨。鉴于第一次罢相前夕朝廷上政治斗争的尖锐复杂,对于这次重新入相,他不能不产生更重的顾虑。变法图强,遐希翟契是他的政治理想;退居林下,吟咏情性,是他的生活理想。由于变法遇到强大阻力,他本人也受到反对派的猛烈攻击,秀丽的钟山、恬静的山林,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这句暗暗融入了前人的诗意,表达了作者希望早日辞官归家的心愿。
正是有了前三句寓情于景的层层铺垫作势,结句的“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抒写乡愁的淋漓之笔,才水到渠成地直泻出来,把乡愁的抒写发挥到了极致。由此看来,王安石的《泊船瓜洲》,并不是一首政治抒情诗,而是一首纯粹的乡愁诗。
参考资料:
公元1070年(神宗熙宁三年),王安石被任命为同乎章事(宰相),开始推行变法。但是由于反对势力的攻击,他几次被迫辞去宰相的职务。这首诗写於熙宁八年(1075)二月,正是王安石第二次拜相进京之时。
参考资料:
诗人回首江南,大地一片翠绿,这固然是春风吹绿的,但是那葱绿的禾苗难道不是变法措施产生的实效吗?
但是官场是险象环生的,诗人望着这瓜洲渡口,也望着钟山的明月,发出了“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慨叹,诗人是想早点离开是非黑白颠倒的官场,离开那丑恶,腐朽的地方体现作者希望重返那没有利益纷争的家乡,很有余韵。这首诗不仅借景抒情,
情寓于景,情景交融,而且叙事也富有情致,境界开阔,格调清新。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在修辞上的锤炼。
其中“绿”字可以体会到诗人用词的修饰,把吹改为绿,为的是生动,在这之前王安石也有多次斟酌推敲这个字,曾试过满,过等字,但最后还是把这个字改成了“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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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句‘京口瓜洲一水间’,以愉快的笔调写他从京口渡江,抵达瓜洲,‘一水间’三字形容舟行迅疾,顷刻就到。次句‘钟山只隔数重山’,以依恋心情写他对钟山的回顾,第三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描绘的生机盎然的景色与诗人奉召回京的心情相谐合,‘春风’一词,既是写实,又有政治寓意。宋神宗下诏恢复王安石的相位,表明他决心要把新法推行下去。对此,诗人感到欣喜。他希望凭借这股温暖的春风驱散政治上的寒流,开创变法的新局面。‘绿’字还透露了诗人内心的矛盾,表达了作者希望早日辞官归家的心愿,这种心愿,至结句始明白揭出。”--如此强化政治色彩来解析《泊船瓜洲》诗的诗意,是很有代表性的。
但这样的解析,却存在着无法自圆其说的自相矛盾处:诗人既想早日辞官,就不可能有奉召回京之欣喜,既想急于赴京上任,也就不可能有想早日辞官的想法,这二者犹如水火,是难以相容的。也有论者断言,诗人此次复出还政,可谓春风得意,大喜过望,那所谓的“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恋乡情绪,不过是虚晃一枪的矫情之词而已,是不可以认真对待的。“春风又绿江南岸”,骨子里说的是对皇恩的感激,是对新法实施前景的乐观描绘,是诗人内心的还朝施政喜悦的移情于景,诗的感情基调是欢快的,乐观的。
上述两论,是历来解读《泊船瓜洲》诗的论点中最具代表性的,但把该诗作为政治抒情诗来解读,是既不符合诗人作诗时特定的际遇和心境,也不切合诗作自身建构的艺术形象的内蕴的。《泊船瓜洲》应是一首纯粹的乡愁诗,它的感情基调应是忧郁伤感的,是毫无轻松、喜悦、乐观的色彩可言的。
诗人写作此诗时,已是五十五岁的老人了。几年来,围绕着新法旧法,朝廷上无休止地争论和攻讦,致使新法的推行十分艰难。因而本来就有些消极思想的王安石,在经历了两次因推行新法而罢相的坎坷遭遇之后,心力交瘁,对从政产生了强烈的厌倦感。罢官期间,他曾写下了许多描绘自然风光、抒写闲情逸趣的诗作。对于这次的朝廷以“同平章事”的重任重新起用,王安石曾两次辞官而未获准。因而他这次的上任,从心情上说,是十分勉强的。而在他上任以后,又多次请求解除宰相职务,并终于在复出后的第二年,如愿以偿地再度罢相,重又回到家乡江宁,过起了舒心适意的隐居生活。从这次短暂的复出过程可以看出,重新还朝施政并非王安石所期盼的,所热衷的,相反地他还把复出视为畏途而屡拒屡辞。显而易见,在这样的际遇心境下写作《泊船瓜洲》,也就难免不在字里行间注满忧郁、伤感、消沉的感情了,也就难免不对即将远离的家乡怀有深深的眷恋之意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以“春风又绿江南岸”喻皇恩浩荡,抒发什么如愿以偿的为复出而欣喜的感情呢? 再从诗作本身看。诗的结句“明月何时照我还”是全诗的主旨所在,它以直抒胸臆的形式为全诗定下了忧郁、伤感的感情基调,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诗人对复出还政并无如愿以偿的喜悦,更无急不可待的热切。相反,诗人还远没有到达京城,家乡还未从视线中消失,内心里就已真诚地发出了回家乡的念头,这思乡之情还不深切真挚吗?今日明月送我而走,他日明月“何时”送我而还?仕途险恶,吉凶难测,那“何时”二字是诗人发自肺腑的一声沉重叹息,蕴含了诗人对险恶仕途的担忧,对施行新法前途的顾虑。诗意忧思深切,格调也十分苍凉,是如闻其声的一声喟然长叹,是诗人抑郁消沉心态的真实自然的流露。
从结句定下的乡愁沉重忧切的感情基调反观,“京口瓜洲一水间”也不可能是在时间上强调船行之快来写诗人心情的轻松愉快了,它与“钟山只隔数重山”一样,都是从空间上强调家乡的山山水水离此时旅次江北瓜洲的诗人距离之近。此时诗人“泊船瓜洲”,回首南望,那熟悉而亲切的“京口”仅一水相间,“钟山”也只隔数重山,真是近在咫尺。但空间距离上的近,却反衬了诗人心理距离上的远。因为家乡虽如此之近,但可望而不可及,看近实远。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还会越来越大,更何况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这家乡的山山水水,甚至他可能还会更为悲观地想到,将来还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家乡。诗人在这里运用了以近写远、相反相成的艺术手法,委婉含蓄地表现了诗人忧惋深切、无可奈何的伤感心情,展现了诗人心灵深处的巨大的失落感、孤独感。其实,一水长江,数重大山,相间相隔的空间上的距离也是很大的,诗人反以近写之,也是为了强调诗人对家乡的强烈依恋,是恋恋不舍的思乡爱乡眷乡之情的自然流露,又何来轻松愉快的喜悦心情呢?
正因为这首诗的主旨是浓浓的乡愁的抒发,所以诗的第三句“春风又绿江南岸”的重心,也不是像一般论者所说的落在了对江南春天美景的描绘上,它的语言重心不是“绿”字而是“又”字。而人们之所以特别欣赏“绿”的形容词用作动词对春天美景的生动形象、富有色彩感和感染力的描绘,原因就在洪迈的《容斋续笔》所记载的那一段脍炙人口的炼字故事上。其实王安石在这里并不是要刻意描绘江南春景之美丽,他把诗句的重心放在“又”字而非“绿”字上,他要表达的是“春风”尚且有情,还知道一年一度“又绿江南岸”,而诗人自己呢,却不得不在“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时候,离开江南的家乡,违心地重登仕途。这一去,前途吉凶莫测,不知何时才“又”能回到江南的家中呢?一个“又”字,融情于景,实在是诗人满心难以排遣的无限乡愁的真实写照。
正是有了前三句寓情于景的层层铺垫作势,结句的“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抒写乡愁的淋漓之笔,才水到渠成地直泻出来,把乡愁的抒写发挥到了极致。由此看来,王安石的《泊船瓜洲》,并不是一首政治抒情诗,而是一首纯粹的乡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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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
京口就是今日的江苏镇江市,靠长江边,瓜洲是对岸的一个小岛(现在已无),因为这儿也是大运河的长江出口,所以水上交通很繁忙。
镇江之名至今已沿用了800多年。镇江名称的演变反映了镇江一直是重要的政治中心和兵家必争之地。自1985年以来,镇江已被列为我国沿海开放城市、重点旅游城市和历史文化名城。1987年,镇江港正式对外国籍船舶开放,具有比较完整的海关、商检等口岸管 理服务机构设施。从此,“镇江”之名更加声誉大振,蜚声四海、五洲。
瓜洲
瓜洲在今天江苏省扬州市邗(hán)江区,瓜洲古渡风景区是国家水利风景区,位于扬州市古运河下游与长江交汇处,距历史文化名城扬州市中心15km,润扬公路大桥、镇扬汽渡、扬州港与其毗邻相接,镇江金山寺与园区隔江相对,是历代联系大江南北的咽喉要冲,著名的千年古渡。
“泗水流,汴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千年古渡,胜境犹存,唐代高僧鉴真从这里起航东渡日本,康乾二帝及历代诗人墨客途经瓜洲,留下了许多哙炙人口的诗篇。民间传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古渡遗址、御碑亭、沉箱亭已成为中外宾客寻幽探古的佳处。
钟山
南京城内有钟山。
南京钟山风景名胜区位于江苏省南京市东北郊,是我国第一批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之一。它以中山陵为中心,包括紫金山、玄武湖两大区域,总面积约45平方公里。这里优美的自然风光和丰富的古迹文物,有着“金陵毓秀”的称誉。
钟山为江南茅山余脉,横亘于南京中华门外,古名金陵山、圣游山,三国时东吴曾称它为蒋山。东西长7.4公里,南北宽3公里,周长约20多公里,蜿蜒起伏,抛若游龙,故古人称“钟阜龙蟠”。山上有紫色页岩层,在阳光照映下,远看紫金生耀,故人们又称它为紫金山。山有三峰:主峰北高峰,海拔468米,是金陵最高峰;第二峰偏于东南,名小茅山,海拔360米,中山陵在其南麓;第三峰偏于西南,由于太平天国曾在山上筑天堡城,故称天堡山,海拔250米,著名的紫金山天文台即建此山顶上。 玄武湖在钟山以西,南京城北,古名桑泊,又称后湖。湖光山色,景色佳丽。现建有玄武湖公园,占地面积4.7平方公里,其中水面约占3.7平方公里,绕湖一周长约10公里,湖中有岛,称为洲,有桥相连。湖水碧波荡漾,岛上绿树葱茏,周围青山如黛,美景如画,亦是金陵风光旅游“宝地”。附近还有古台城遗址、鸡鸣寺、北极阁等古迹名胜。
详细地址:南京钟山风景名胜区位于江苏省南京市东北郊 。
江南
江南,字面意义为江之南面,在人文地理概念中特指长江以南。在不同历史时期,江南的文学意象不尽相同。江南最早出现在先秦两汉时期是以楚国为背景所指的长江中游今湖南省和湖北南部、江西部分地区。
狭义的江南现指长江中下游平原南岸、濒临长江沿线组成的江南地区。江浙为中心的小江南经济更为发达。广义江南涵盖长江中下游流域以南,南岭、武夷山脉以北,即湘赣浙沪全境与鄂皖苏长江以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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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七绝触景生情,通过对春天景物的描绘,表现了诗人此番出来做官的无奈和欲急切回归江宁的愿望。头两句记叙北上的行程。诗人前往京城,却偏偏回首江宁,表现不愿赴任的复杂心理。后两句以景写心,既有变法给自己带来的欣慰,也有及早功成身退的想法。诗人回首江南,大地一片翠绿,这固然是春风吹绿的,但是那葱绿的禾苗难道不是青苗法等变法措施产生的实效吗?但是官场是险象环生的,诗人望着这照着瓜洲渡口,也照着钟山的明月,发出了“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慨叹,诗人是想早点离开是是非非的官场,很有余韵。这首诗不仅借景抒情,情寓于景,而且叙事也富有情致,境界开阔,格调清新。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修辞上的锤炼。据洪迈《容斋随笔》说:“春风又绿江南岸”一句原稿“春风又“到”江南岸’,圈去‘到’字,注曰:‘不好’。改为‘过’,复圈去而改为‘入’,旋改为‘满’,凡如是十许字,始定为‘绿’”。真达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境地。其实诗人不仅仅在炼字,也是在炼意,这才符合诗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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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以“泊船瓜洲”为题,点明诗人的立足点。首句“京口瓜洲一水间”写了望中之景。诗人站在长江北岸瓜洲渡口放眼南望,看到了南岸的“京口”与这边的“瓜洲”这么近,就一条江水的距离,不由地联想到家园所在的钟山也只隔几座山了,也不远了。次句“钟山只隔数重山”暗示诗人归心似箭的心情。
第三句为千古名句,再次写景,点出了时令已经是春天,描绘了长江南岸的景色。“绿”字是吹绿的意思,是使动静结合,用得绝妙。传说王安石为用好这个字改动了十多次,从“到”“过”“入”“满”等十多个动词中最后选定了“绿”字。因为其它文字只表达春风的到来,却没表现春天到来后千里江岸一片新绿的景物变化。结句“明月何时照我还”,诗人眺望已久,不觉皓月初上,诗人用疑问的句式,想象出一幅“明月照我还”的画面,进一步表现诗人思念家乡的心情,表达了诗人的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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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作于1075年(熙宁八年)二月。当时王安石第二次拜相,奉诏进京,舟次瓜洲。首句“京口瓜洲一水间”,以愉快的笔调写他从京口渡江,抵达瓜洲。“一水间”三字,形容舟行迅疾,顷刻就到。次句“钟山只隔数重山沙,以依恋的心情写他对钟山的回望,王安石于1037年(景佑四年)随父王益定居江宁(今江苏南京),从此江宁便成了他的息肩之地,第一次罢相后即寓居江宁钟山(今南京紫金山)。“只隔”两字极言钟山之近在咫尺。把“数重山刀的间隔说得如此平常,反映了诗入对于钟山依恋之深;而事实上,钟山毕竟被“数重山”挡住了,因此诗人的视线转向了江岸。
古人云:“望秋云神飞扬,临春风思浩荡。”第三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描绘了江岸美丽的春色,寄托了诗人浩荡的情思。其中“绿”字是经过精心筛选的,极其富于表现力。洪迈《多斋续笔》卷八云:“吴中士人家藏其草。初云‘又到江南岸’,圈去’到‘字,注曰‘不好’。改为‘过’,复圈去而改为’入‘。旋改‘满’。凡如是十许字,始定为‘绿’。”作者认为“到”、“过”、“入”、“满“等字都不理想,只有“绿”字最为精警。这是因为:一、前四字都只从风本身的流动着想,粘皮带骨,以此描写看不见的春风,依然显得抽象,也缺乏个性;“绿”字则开拓一层,从春风吹过以后产生的奇妙的效果着想,从而把看不见的春风转换成鲜明的视觉形象——春风拂煦,百草始生,千里江岸,一片新绿。这就写出了春风的精神,诗思也深沉得多了。二、本句描绘的生机盎然的景色与诗人奉召回京的喜悦心情相谐合,”春风”一词,既是写实,又有政治寓意。“春风”实指皇恩。宋神宗下诏恢复王安石的相位,表明他决心要把新法推行下去。对此,诗人感到欣喜。他希望凭借这股温暖的春风驱散政治上的寒流,开创变法的新局面。这种心情,用“绿”字表达,最微妙,最含蓄。三、‘绿”字还透露了诗人内心的矛盾,而这正是本诗的主旨。鉴于第一次罢相前夕朝廷上政治斗争的尖锐复杂,对于这次重新入相,他不能不产生重里的顾虑。变法图强,遐希翟契是他的政治理想;退居林下,吟咏情性,是他的生活理想。由于变法遇到强大阻力,他本人也受到反对派的猛烈攻击,秀丽的钟山、恬静的山林,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凄凄”王维《送别》:“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都是把草绿与思归联系在一起的。本句暗暗融入了前人的诗意,表达了作者希望早日辞官归家的心愿。这种心愿,至结句始明白揭出。
毋庸讳言,用绿字描写春风,唐人不乏其例。李白《侍从宜春苑奉诏赋龙池柳色初晴听新莺百啭歌》:“春风已绿瀛洲草,紫段红楼觉春好。”丘为《题农父庐舍》:“春风何时至?已绿湖上山。”温庭筠《敬答李先生》:“绿昏晴气春风岸,红漾轻轮野水天”,常建的《闲斋卧雨行药至山管稍次湖庭》:“主人山门绿,小隐湖中花”。等,都为王安石提供了借鉴,但从表现思想感情的深度来说,上述数例,而“山门”“山”“草”皆可绿,而江南岸的绿却是颇有动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结句“明月何时照我还”,从时间上说,已是夜晚。诗人回望既久,不觉红日西沉,皓月初上。隔岸的景物虽然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而对钟山的依恋却愈益加深。他相信自己投老山林,终将有日,故结尾以设问句式表达了这一想法。
“文字频改,工夫自出。”(《童蒙诗训》)本诗曾获得“超然迈伦,能追逐李杜陶谢“(《彦周诗话》)的赞誉。这正是“频改”所致。但这首诗的佳处,并不限于一字之工,当玩赏其全篇的精神所在,方能得其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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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1021年12月18日-1086年5月21日),字介甫,号半山,谥文,封荆国公。世人又称王荆公。汉族,北宋抚州临川人(今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邓家巷人),中国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欧阳修称赞王安石:“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传世文集有《王临川集》、《临川集拾遗》等。其诗文各体兼擅,词虽不多,但亦擅长,且有名作《桂枝香》等。而王荆公最得世人共传之诗句莫过于《泊船瓜洲》中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大人先生盖老人也,不知姓字。陈天地之始,言神农黄帝之事,昭然也;莫知其生年之数。尝居苏门之山,故世或谓之闲。养性延寿,与自然齐光。其视尧、舜之所事,若手中耳。以万里为一步,以千岁为一朝。行不赴而居不处,求乎大道而无所寓。先生以应变顺和,天地为家,运去势颓,魁然独存。自以为能足与造化推移,故默探道德,不与世同。自好者非之,无识者怪之,不知其变化神微也。而先生不以世之非怪而易其务也。先生以为中区之在天下,曾不若蝇蚊之著帷,故终不以为事,而极意乎异方奇域,游览观乐非世所见,徘徊无所终极。遗其书於苏门之山而去。天下莫知其所如往也。
或遗大人先生书,曰:“天下之贵,莫贵於君子。服有常色,貌有常则,言有常度,行有常式。立则磬折,拱若抱鼓。动静有节,趋步商羽,进退周旋,咸有规矩。心若怀冰,战战栗栗。束身修行,日慎一日。择地而行,唯恐遗失。颂周、孔之遗训,叹唐、虞之道德,唯法是修,为礼是克。手执珪璧,足履绳墨,行欲为目 前检,言欲为无穷则。少称乡闾,长闻邦国,上欲图三公,下不失九州牧。故挟金玉,垂文组,享尊位,取茅土。扬声名於后世,齐功德於往古。奉事君上,牧养百姓。退营私家,育长妻子。卜吉宅,虑乃亿祉。远祸近福,永坚固己。此诚士君子之高致,古今不易之美行也,今先生乃披发而居巨海之中,与若君子者远,吾恐世之叹先生而非之也。行为世所笑,身无自由达,则可谓耻辱矣。身处困苦之地,而行为世俗之所笑,吾为先生不取也。”
於是大人先生乃逌然而叹,假云霓而应之曰:“若之云尚何通哉!夫大人者,乃与造物同体,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变化散聚,不常其形。天地制域於内,而浮明开达於外。天地之永,固非世俗之所及也。吾将为汝言之。
“往者天尝在下,地尝在上,反覆颠倒,未之安固。焉得不失度式而常之?天因地动,山陷川起,云散震坏,六合失理,汝又焉得择地而行,趋步商羽?往者群气争存,万物死虑,支体不从,身为泥土,根拔枝殊,咸失其所,汝又焉得束身修行,磬折抱鼓?李牧功而身死,伯宗忠而世绝,进求利而丧身,营爵赏而家灭,汝又焉得挟金玉万亿,只奉君上,而全妻子乎?
“且汝独不见夫虱之处於褌中,逃乎深缝,匿乎坏絮,自以为吉宅也。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褌裆,自以为得绳墨也。饥则啮人,自以为无穷食也。然炎丘火流,焦邑灭都,群虱死於褌中而不能出。汝君子之处区内,亦何异夫虱之处褌中乎?悲夫!而乃自以为远祸近幅,坚无穷也。亦观夫阳乌游於尘外,而鹪鹩戏于蓬艾,小大固不相及,汝又何以为若君子闻於余乎?
“且近者,夏丧於商,周播之刘,耿薄为墟,丰、镐成丘。至人未一顾,而世代相酬。厥居未定,他人已有。汝之茅土,谁将与久?是以至人不处而居,不修而治,日月为正,阴阳为期,岂吝情乎世,系累於一时,乘东云,驾西风,与阴守雌,据阳为雄。志得欲从,物莫之穷。又何不能自达而畏夫世笑哉?
“昔者天地开辟,万物并生。大者恬其性,细者静其形。阴藏其气,阳发其精,害无所避,利无所争。放之不失,收之不盈;亡不为夭,存不为寿。福无所得,祸无所咎;各从其命,以度相守。明者不以智胜,暗者不以愚败,弱者不以迫畏,强者不以力尽。盖无君而庶物定,无臣而万事理,保身修性,不违其纪。惟兹若然,故能长久。今汝造音以乱声,作色以诡形,外易其貌,内隐其情。怀欲以求多,诈伪以要名;君立而虐兴,臣设而贼生。坐制礼法,束缚下民。欺愚诳拙,藏智自神。强者睽视而凌暴,弱者憔悴而事人。假廉而成贪,内险而外仁,罪至不悔过,幸遇则自矜。驰此以奏除,故循滞而不振。
“夫无贵则贱者不怨,无富则贫者不争,各足於身而无所求也。恩泽无所归,则死败无所仇。奇声不作,则耳不易听;淫色不显,则目不改视。耳目不相易改,则无以乱其神矣。此先世之所至止也。今汝尊贤以相高,竞能以相尚,争势以相君,宠贵以相加,趋天下以趣之,此所以上下相残也。竭天地万物之至,以奉声色无穷之欲,此非所以养百姓也。於是惧民之知其然,故重赏以喜之,严刑以威之。财匮而赏不供,刑尽而罚不行,乃始有亡国、戮君、溃败之祸。此非汝君子之为乎?汝君子之礼法,诚天下残贼、乱危、死亡之术耳!而乃目以为美行不易之道,不亦过乎!
“今吾乃飘颻於天地之外,与造化为友,朝飧汤谷,夕饮西海,将变化迁易,与道周始。此之於万物,岂不厚哉!故不通於自然者,不足以言道;暗於昭昭者不足与达明,子之谓也。”
先生既申若言,天下之喜奇者异之,慷忾者高之。其不知其体,不见其情,猜耳其道,虚伪之名。莫识其真,弗达其情,虽异而高之,与向之非怪者,蔑如也。至人者,不知乃贵,不见乃神。神贵之道存乎内,而万物运於天外矣。故天下终而不知其用也。
逌乎有宋,扶摇之野。有隐士焉,见之而喜,自以为均志同行也。曰:“善哉!吾得之见而舒愤也。上古质朴纯厚之道已废,而末枝遗华并兴。豺虎贪虐,群物无辜,以害为利,殒性亡驱。吾不忍见也,故去而处兹。人不可与为俦,不若与木石为邻。安期逃乎蓬山,用李潜乎丹水,鲍焦立以枯槁,莱维去而逌死。亦由兹夫!吾将抗志显高,遂终於斯。禽生而兽死,埋形而遗骨,不复返余之生乎!夫志均者相求,好合者齐颜,与夫子同之。”
於是,先生乃舒虹霓以蕃尘,倾雪盖以蔽明,倚瑶厢而徘徊,总众辔而安行,顾而谓之曰:“泰初真人,唯大之根。专气一志,万物以存。退不见后,进不睹先,发西北而造制,启东南以为门。微道德以久娱,跨天地而处尊。夫然成吾体也。是以不避物而处,所赌则宁;不以物为累,所逌则成。彷徉是以舒其意,浮腾足以逞其情。故至人无宅,天地为客;至人无主,天地为所;至人无事,天地为故。无是非之别,无善恶之异。故天下被其泽,而万物所以炽也。若夫恶彼而好我,自是而非人,忿激以争求,贵志而贱身,伊禽生而兽死,尚何显而获荣?悲夫!子之用心也!薄安利以忘生,要求名以丧体,诚与彼其无诡,何枯槁而逌死?子之所好,何足言哉?吾将去子矣。”乃扬眉而荡目,振袖而抚裳,令缓辔而纵策,遂风起而云翔。彼人者瞻之而垂泣,自痛其志;衣草木之皮,伏於岩石之下,惧不终夕而死。
先生过神宫而息,漱吾泉而行,回乎逌而游览焉,见薪於阜者,叹曰:“汝将焉以是终乎哉?”
薪者曰:“是终我乎?不以是终我乎?且圣人无怀,何其哀?盛衰变化,常不於兹?藏器於身,伏以俟时,孙刖足以擒庞,睢折胁而乃休,百里困而相嬴,牙既老而弼周。既颠倒而更来兮,固先穷而后收。秦破六国,兼并其地,夷灭诸侯,南面称帝。姱盛色,崇靡丽。凿南山以为阙,表东海以为门,门万室而不绝,图无穷而永存。美宫室而盛帷□,击钟鼓而扬其章。广苑囿而深池沼,兴渭北而建咸阳。骊木曾未及成林,而荆棘已丛乎阿房。时代存而迭处,故先得而后亡。山东之徒虏,遂起而王天下。由此视之,穷达讵可知耶?且圣人以道德为心,不以富贵为志;以无为用,不以人物为事。尊显不加重,贫贱不自轻,失不自以为辱,得不自以为荣。木根挺而枝远,叶繁茂而华零。无穷之死,犹一朝之生。身之多少,又何足营?”
因叹曰而歌曰:
“日没不周方,月出丹渊中。
阳精蔽不见,阴光大为雄。
亭亭在须臾,厌厌将复东。
离合云雾兮,往来如飘风。
富贵俛仰间,贫贱何必终?
留侯起亡虏,威武赫夷荒。
召平封东陵,一旦为布衣。
枝叶托根柢,死生同盛衰。
得志从命生,失势与时颓。
寒暑代征迈,变化更相推。
祸福无常主,何忧身无归?
推兹由斯理,负薪又何哀?”
先生闻之,笑曰:“虽不及大,庶免小也。”乃歌曰:“天地解兮六和开,星辰霄兮日月颓,我腾而上将何怀?衣弗袭而服美,佩弗饰而自章,上下徘徊兮谁识吾常?”遂去而遐浮,肆云轝,兴气盖,徜徉回翔兮漭漾之外。建长星以为旗兮,击雷霆之康盖。开不周而出车兮,出九野之夷泰。坐中州而一顾兮,望崇山而回迈。端余节而飞旃兮,纵心虑乎荒裔,释前者而弗修兮,驰蒙间而远逌。弃世务之众为兮,何细事之足赖?虚形体而轻举兮,精微妙而神丰。命夷羿使宽日兮,召忻来使缓风。攀扶桑之长枝兮,登扶摇之隆崇。跃潜飘之冥昧兮。洗光曜之昭明。遗衣裳而弗服兮,服云气而遂行。朝造驾乎汤谷兮,夕息马乎长泉。时崦嵫而易气兮,挥若华以照冥。左朱阳以举麾兮,右玄阴以建旗,变容饰而改度,遂腾窃以修征。
阴阳更而代迈,四时奔而相逌,惟仙化之倏忽兮,心不乐乎久留。惊风奋而遗乐兮,虽云起而忘忧,忽电消而神逌兮,历寥廓而遐游。佩日月以舒光兮,登徜徉而上浮,压前进於彼逌道兮,将步足乎虚州。扫紫宫而陈席兮,坐帝室而忽会酬。萃众音而奏乐兮,声惊渺而悠悠。五帝舞而再属兮,六神歌而代周。乐啾啾肃肃,洞心达神,超遥茫茫,心往而忘返,虑大而志矜。
“粤大人微而弗复兮,扬云气而上陈。召大幽之玉女兮,接上王之美人。体云气之逌畅兮,服太清之淑贞。合欢情而微授兮,先艳溢其若神。华兹烨以俱发兮,采色焕其并振。倾玄麾而垂鬓兮,曜红颜而自新。时暧靆而将逝兮,风飘颻而振衣。云气解而雾离兮,霭奔散而永归。心惝惘而遥思兮,眇回目而弗晞。
“扬清风以为旟兮,翼旋轸而反衍。腾炎阳而出疆兮,命祝融而使遣。驱玄冥以摄坚兮,蓐收秉而先戈。勾芒奉毂,浮惊朝霞,寥廓茫茫而靡都兮,邈无俦而独立。倚瑶厢而一顾兮,哀下土之憔悴。分是非以为行兮,又何足与比类?霓旌飘兮云旗蔼,乐游兮出天外。”
大人先生披发飞鬓,衣方离之衣,绕绂阳之带。含奇芝,嚼甘华,吸浮雾,餐霄霞,兴朝云,颺春风。奋乎太极之东,游乎昆仑之西,遗辔颓策,流盼乎唐、虞之都。惘然而思,怅尔若忘,慨然而叹曰:
“呜呼!时不若岁,岁不若天,天不若道,道不若神。神者,自然之根也。彼勾勾者自以为贵夫世矣,而恶知夫世之贱乎兹哉?故与世争贵,贵不足尊;与世争富,富不足先。必超世而绝群,遗俗而独往,登乎太始之前,览乎忽漠之初,虑周流於无外,志浩荡而自舒,飘颻於四运,翻翱翔乎八隅。欲从而彷佛,洸漾而靡拘,细行不足以为毁,圣贤不足以为誉。变化移易,与神明扶。廓无外以为宅,周宇宙以为庐,强八维而处安,据制物以永居。夫如是,则可谓富贵矣。是故不与尧、舜齐德,不与汤、武并功,王、许不足以为匹,杨、丘岂能与比纵?天地且不能越其寿,广成子曾何足与并容?激八风以扬声,蹑元吉之高踪,被九天以开除兮,来云气以驭飞龙,专上下以制统兮,殊古今而靡同。夫世之名利,胡足以累之哉?故提齐而踧楚,掣赵而蹈秦,不满一朝而天下无人,东西南北莫之与邻。悲夫!子之修饰,以余观之,将焉存乎於兹?”
先生乃去之,纷泱莽,轨汤洋,流衍溢,历度重渊,跨青天,顾而逌览焉。则有逍遥以永年,无存忽合,散而上臻。霍分离荡,漾漾洋洋,飙涌云浮,达於摇光。直驰骛乎太初之中,而休息乎无为之宫。太初何如?无后无先。莫究其极,谁识其根。邈渺绵绵,乃反覆乎大道之所存。莫畅其究,谁晓其根。辟九灵而求索,曾何足以自隆?登其万天而通观,浴太始之和风。漂逍遥以远游,遵大路之无穷。遣太乙而弗使,陵天地而径行。超蒙鸿而远迹,左荡莽而无涯,右幽悠而无方,上遥听而无声,下修视而无章。施无有而宅神,永太清乎敖翔。
崔魏高山勃玄云,朔风横厉白雪纷,积水若陵寒伤人。阴阳失位日月颓,地坼石裂林木摧,火冷阳凝寒伤怀。阳和微弱隆阴竭,海冻不流绵絮折,呼吸不通寒伤裂。气并代动变如神,寒倡热随害伤人。熙与真人怀太清,精神专一用意平,寒暑勿伤莫不惊,忧患靡由素气宁。浮雾凌天恣所经,往来微妙路无倾,好乐非世又何争。人且皆死我独生。
真人游,驾八龙,曜日月,载云旗。徘徊逌,乐所之。真人游,太阶夷,□原辟,天地开。雨蒙蒙、风浑浑。登黄山,出栖迟。江河清,洛无埃,云气消,真人来,惟乐哉!时世易,好乐颓,真人去,与天回。反未央,延年寿,独敖世。望我□,何时反?超漫漫,路日远。
先生从此去矣,天下莫知其所终极。盖陵天地而与浮明遨游无始终,自然之至真也。鸲鹆不逾济,貉不度汶,世之常人,亦由此矣。曾不通区域,又况四海之表、天地之外哉!若先生者,以天地为卵耳。如小物细人欲论其长短,议其是非,岂不哀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