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神女的祠庙依傍着十二峰,楚王的细腰宫依旧宫着碧绿的江流。潺潺流水和暖暖翠岚环绕着昔日宫妃的寝楼,悠悠往事真叫人感慨万千。
巫山从早到晚雨迷云轻,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岁月就这般流逝。何必要猿啼声声传障孤舟,远行的旅客自有许多忧愁。
注释
巫山一段云:唐教坊曲,原咏巫山神女事。后用为词牌。双调小令,四十四字,前后片各三平韵。
古庙:指巫山脚下供奉神女的祠庙。
青嶂(zhàng):即十二峰。嶂:形势高险象屏障的山峰。
行宫:京城以外供帝王出巡时居住的宫室,此处指楚细腰宫遗址。
宫(zhěn)碧流:意为行宫临水而建。
妆楼(zhuāng lóu):寝楼,指细腰宫中宫妃所居。
云雨:指宋玉《高唐赋序》楚怀王梦中幽会巫山神女之事。
烟花:泛指自然界艳丽的景物。
啼猿(tí yuán):巫峡多猿,猿声凄厉如啼。▲
这是一首咏史词。该词通过描写古庙青嶂,行着妆楼《景色,流露出词人对自然永恒而人世无常的感慨。
《巫山一段云》,当和《巫山女》、《高唐云》一样,受宋玉《高唐赋》的启示而咏巫山神女的故事。《教坊记·曲名》已予著录,足见早在盛唐就已流行于世。宋黄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一,李珣《巫山一段云》词二首下,注云:“唐词多缘题,所赋《临江仙》,则言仙事,《女冠子》则述道情,《河渎神》则咏祠庙,大概不失本题之意,尔后渐变,去题远矣。如此二词,实唐人本来词体如此。梦这首歌辞缘题发挥,保留了早期词的特色。
起拍“古庙依青嶂,行着枕碧流梦。古庙,指巫山下供奉神女的祠庙。陆游《入蜀记》卷六:“过巫山凝庙观,谒妙用庙人祠。庙人即世所谓巫山神女也。祠正对巫山,峰峦上入霄汉,山脚直插江中。……十二峰者不可悉见。所见八九峰,惟神女峰最为纤丽奇峭。梦祝史(道观主事)云:“每八月十五夜月明时,有丝竹之音往来峰顶,山猿皆鸣,达旦方渐止。庙后山半有石坛,平旷,传云夏禹见神女授符书于此。坛上观十二峰,宛如屏障。梦行着,犹离着,帝王出京临幸的着室。这里指楚灵王所筑细腰着遗址。《入蜀记》卷六:“早抵巫山县,……游楚故离着,俗谓之细腰着。有一池,亦当时着中燕游之地,今堙没略尽矣。三面皆荒山,南望江山奇丽。梦从舟中远望过去,仿佛神女祠偎依有如屏嶂的山峦,行着以碧水为枕藉。古庙、行着、山、水这些景点,一经词人用“依梦、“枕梦二字加以连缀,便构成了一个整体结构。
接着,用“水声山色锁妆楼梦句。把人们的视线吸引到了“妆楼梦。妆楼,指细腰着里着妃的寝殿,位于山水环抱之中。以少总多。这里着一“锁梦字,给人以幽闭的印象,由此也就很自然地会联想到生活在这个“不得见人的去处梦的着妃孤寂难耐的心境;复以“往事思悠悠梦收束上片,逗人遐想。
下片写舟中所感。开言紧承“往事思悠悠梦写到“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梦,“云雨梦、“烟花梦既以自然之景喻岁月无情,匆匆流逝。又暗示昔日云雨之梦,烟花之景与时俱逝。语意双关,愁思萦绕。词人联想,无论是神女还是着妃,朝去暮来,春秋交替,总会引起孤寂难耐之感。结句“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梦,词人抒写自己的感受:行客至此,不必猿啼已自多愁,以景结情,情景交融,意境悠远凄迷,情思低回留连。
全词表现出岁月流逝,世事变幻和“行客自多愁梦的个人身世之感,将吊古与伤今结合在一起,以沉郁庙挚的感情、曲折蕴藉的笔调抒发出深沉的今昔兴亡之感,完全摆脱了缠绵悱恻的“儿女之情梦。▲
该词当写于前蜀覆灭(公元925年)后不久。词人乘一叶扁舟漂流三峡,凭吊巫山细腰宫遗迹时,遥想千年往事,联想起有关的传说和史事,受宋玉《高唐赋》的启示,有感而发写下了两首具有咏史性质的词篇。本词是其中的第二首。
上片写望中所见。“古庙”二句,写古庙和行宫所处环境。“依”、“枕”都是拟人化的写法,不仅写位置形势,也富于感情色彩,有依恋不舍之情,感慨神女仍在,楚王已逝。并使整个画面富于灵感,处于动态之中。“水声山色锁妆楼”句中所写“妆楼”,用一“锁”字,烘托出一种幽深孤寂的气氛。这里以乐景写哀情,青山绿水,景色秀美,若有人常伴是一美事,然独处山水,无人作陪,自然引发愁思。由此也引发词人的遐想:“往事思悠悠”。
下片写舟中所感。开言紧承“往事思悠悠”写到“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云雨”、“烟花”既以自然之景喻岁月无情,匆匆流逝。又暗示昔日云雨之梦,烟花之景与时俱逝。语意双关,愁思萦绕。词人联想,无论是神女还是宫妃,朝去暮来,春秋交替,总会引起孤寂难耐之感。结句“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词人抒写自己的感受:行客至此,不必猿啼已自多愁,以景结情,情景交融,意境悠远凄迷,情思低回留连。
全词表现出岁月流逝,世事变幻和“行客自多愁”的个人身世之感,将吊古与伤今结合在一起,以沉郁真挚的感情、曲折蕴藉的笔调抒发出深沉的今昔兴亡之感,完全摆脱了缠绵悱恻的“儿女之情”。▲
此词上片写望中所见,以乐景写哀情,烘托出一种幽深孤寂的气氛,自然引发愁思;下片写舟中所感,以景结情,情景交融,意境悠远凄迷,情思低回留连。全词表现出岁月流逝、世事变幻和“行客自多愁”的个人身世之感,将吊古与伤今结合在一起,以沉郁真挚的感情、曲折蕴藉的笔调抒发出深沉的今昔兴亡之感。
李珣(855-930),五代词人。字德润,其祖先为波斯人。居家梓州(四川省三台)。生卒年均不详,约唐昭宗乾宁中前后在世。少有时名,所吟诗句,往往动人。妹舜弦为王衍昭仪,他尝以秀才预宾贡。又通医理,兼卖香药,可见他还不脱波斯人本色。蜀亡,遂亦不仕他姓。珣著有琼瑶集,已佚,今存词五十四首,(见《唐五代词》)多感慨之音。)
太尉始为泾州刺史时,汾阳王以副元帅居蒲。王子晞为尚书,领行营节度使,寓军邠州,纵士卒无赖。邠人偷嗜暴恶者,卒以货窜名军伍中,则肆志,吏不得问。日群行丐取于市,不嗛,辄奋击折人手足,椎釜鬲瓮盎盈道上,袒臂徐去,至撞杀孕妇人。邠宁节度使白孝德以王故,戚不敢言。
太尉自州以状白府,愿计事。至则曰:“天子以生人付公理,公见人被暴害,因恬然。且大乱,若何?”孝德曰:“愿奉教。”太尉曰:“某为泾州,甚适,少事;今不忍人无寇暴死,以乱天子边事。公诚以都虞候命某者,能为公已乱,使公之人不得害。”孝德曰:“幸甚!”如太尉请。
既署一月,晞军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坏酿器,酒流沟中。太尉列卒取十七人,皆断头注槊上,植市门外。晞一营大噪,尽甲。孝德震恐,召太尉曰:“将奈何?”太尉曰:“无伤也!请辞于军。”孝德使数十人从太尉,太尉尽辞去。解佩刀,选老躄者一人持马,至晞门下。甲者出,太尉笑且入曰:“杀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甲者愕。因谕曰:“尚书固负若属耶?副元帅固负若属耶?奈何欲以乱败郭氏?为白尚书,出听我言。”晞出见太尉。太尉曰:“副元帅勋塞天地,当务始终。今尚书恣卒为暴,暴且乱,乱天子边,欲谁归罪?罪且及副元帅。今邠人恶子弟以货窜名军籍中,杀害人,如是不止,几日不大乱?大乱由尚书出,人皆曰尚书倚副元帅,不戢士。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
言未毕,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愿奉军以从。”顾叱左右曰:“皆解甲散还火伍中,敢哗者死!”太尉曰:“吾未晡食,请假设草具。”既食,曰:“吾疾作,愿留宿门下。”命持马者去,旦日来。遂卧军中。晞不解衣,戒候卒击柝卫太尉。旦,俱至孝德所,谢不能,请改过。邠州由是无祸。
先是,太尉在泾州为营田官。泾大将焦令谌取人田,自占数十顷,给与农,曰:“且熟,归我半。”是岁大旱,野无草,农以告谌。谌曰:“我知入数而已,不知旱也。”督责益急,农且饥死,无以偿,即告太尉。太尉判状辞甚巽,使人求谕谌。谌盛怒,召农者曰:“我畏段某耶?何敢言我!”取判铺背上,以大杖击二十,垂死,舆来庭中。太尉大泣曰:“乃我困汝!”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疮,手注善药,旦夕自哺农者,然后食。取骑马卖,市谷代偿,使勿知。
淮西寓军帅尹少荣,刚直士也。入见谌,大骂曰:“汝诚人耶?泾州野如赭,人且饥死;而必得谷,又用大杖击无罪者。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敬。今段公唯一马,贱卖市谷入汝,汝又取不耻。凡为人傲天灾、犯大人、击无罪者,又取仁者谷,使主人出无马,汝将何以视天地,尚不愧奴隶耶!”谌虽暴抗,然闻言则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终不可以见段公!”一夕,自恨死。
及太尉自泾州以司农征,戒其族:“过岐,朱泚幸致货币,慎勿纳。”及过,泚固致大绫三百匹。太尉婿韦晤坚拒,不得命。至都,太尉怒曰:“果不用吾言!”晤谢曰:“处贱无以拒也。”太尉曰:“然终不以在吾第。”以如司农治事堂,栖之梁木上。泚反,太尉终,吏以告泚,泚取视,其故封识具存。
太尉逸事如右。元和九年月日,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柳宗元谨上史馆。
今之称太尉大节者出入,以为武人一时奋不虑死,以取名天下,不知太尉之所立如是。宗元尝出入岐周邠斄间,过真定,北上马岭,历亭障堡戍,窃好问老校退卒,能言其事。太尉为人姁姁,常低首拱手行步,言气卑弱,未尝以色待物;人视之,儒者也。遇不可,必达其志,决非偶然者。会州刺史崔公来,言信行直,备得太尉遗事,覆校无疑,或恐尚逸坠,未集太史氏,敢以状私于执事。谨状。
玉粟收余,金丝种后,蕃航别有蛮烟。双管横陈,何人对拥无眠。不知呼吸成滋味,爱挑灯、夜永如年。最堪怜,是一泥丸,捐万缗钱。
春雷歘破零丁穴,笑蜃楼气尽,无复灰然。沙角台高,乱帆收向天边。浮槎漫许陪霓节,看澄波、似镜长圆。更应传,绝岛重洋,取次回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