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圆茅屋正对着山坳,我用山中砍来的竹子做饭,用山泉煮茶。山中采来的芋头、红薯、香葱、韭菜、水果和鲜花,皆为我所享。山中溪水的声响好似冰块敲打着月牙。山中乌云掠过,惊散了乌鸦。山色如画,景致令人叹为观止。晴空之下,山外缭绕着彩霞,山下住着户人家。
注释
蟾宫曲:又名折桂令,此调又名《百字折桂令》、《天香引》、《秋风一枝》,此调为元人小令曲名。
草团标:茅草小屋。
山溜:山间泉水。
此曲创作年代不详。孙周卿经历了宦海波涛,不得不归隐林泉,心头难免还是有点疙瘩,还须要“展放愁眉”,反复咏唱山居的乐趣,也是为了排解胸中郁闷,放宽心怀。
这首散曲抒写隐居山林的闲适而又自得其乐之情,作画出一幅远离红尘烦器的悠闲生活图画,寄托着作者的人生追求。
散曲起首从自己的居所落笔,“草团标正对山凹”,“草团标”,即圆形草屋,它正对着山凹,说明其有一线洞天,作者由此可极目远眺,可见住所环境的惬意。接着,描写饮日,山间的翠竹可以用来煮饭,清冽的山泉可以煎茶,尽管比不上李白笔下的“清酒”“珍馐”,但对作者来说已是自得其乐。不仅有香甜的米饭、清茶,而且有山间众多的山味以饱口福。“山芋山薯,山葱山韭,山果山花”,既是美味佳肴,更是充满山野气息的自然美景,弥漫着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红尘俗趣的自然的静谧恬淡之趣。接下来“山溜”两句更是以动衬静,以声显幽,由饮日之乐转人景致之乐。山间倾注而下的细流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犹如冰敲月牙一般清脆作响,山间掠过的白云惊动林中的乌鸦振翅四散,这一切都显示出山间空寂无人的宁静。
最后四句,总写山景,收束全篇。作者仰观晴日的彩霞,俯视山下远处的田家,山间景色如此之美,值得夸赞!至此,作者的精神境界与这大自然的景色完全融合。▲
《双调·蟾宫曲·自乐》是一首散曲,作者以隐逸生活为乐,此作就是写他对自己隐居生活所感受到的乐趣。他生活简朴,住在山上,吃在山林,欣赏的是山中风光,事事离不开“山”,伟岸的山、崇高的山、美丽的山,作者对自己的山居生活感到自适与闲雅。全曲语言率真、不事雕琢、随笔写来而饶有情趣,作者的精神境界与山中之景妙合无垠,亦蕴含着对抗传统世俗生活的情绪。
孙周卿[元](约公元一三二〇年前后在世)名不详,古邠(今陕西旬邑县东北)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元仁宗延祐末前后在世。生平不详。孙楷第《元曲家考略》谓“邠”乃“汴”之误,则云其河南开封市人。曾客游湘南、巴丘。有女蕙兰,工诗,嫁诗人傅若金,早卒。
臣伏见天后时,有同州下邽人徐元庆者,父爽为县吏赵师韫所杀,卒能手刃父仇,束身归罪。当时谏臣陈子昂建议诛之而旌其闾;且请“编之于令,永为国典”。臣窃独过之。
臣闻礼之大本,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理者杀无赦。其本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莫得而并焉。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向,违害者不知所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
向使刺谳其诚伪,考正其曲直,原始而求其端,则刑礼之用,判然离矣。何者?若元庆之父,不陷于公罪,师韫之诛,独以其私怨,奋其吏气,虐于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蒙冒,吁号不闻;而元庆能以戴天为大耻,枕戈为得礼,处心积虑,以冲仇人之胸,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
其或元庆之父,不免于罪,师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是悖骜而凌上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
且其议曰:“人必有子,子必有亲,亲亲相仇,其乱谁救?”是惑于礼也甚矣。礼之所谓仇者,盖其冤抑沉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胁弱而已。其非经背圣,不亦甚哉!
《周礼》:“调人,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有反杀者,邦国交仇之。”又安得亲亲相仇也?《春秋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复仇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且夫不忘仇,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仇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
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谨议。
天然一帧荆关画,谁打稿,斜阳下?历历水残山剩也。乱鸦千点,落鸿孤烟,中有渔樵话。
登临我亦悲秋者,向蔓草平原泪盈把。自古有情终不化。青娥冢上,东风野火,烧出鸳鸯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