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天黑了,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如果)不是为了君主,何必还在露水中劳作!
天黑了,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如果)不是为了养活你们,何必还在泥浆中劳作!
注释
式微:天黑了。
式,语气助词;微,昏暗。
胡:何,为什么。
微:(如果)不是。
君:君主。
中露:即露中,在露水中。
躬:身体。
关;此诗主旨,《毛诗序》说是黎侯为狄所逐,流亡;卫,其臣作此劝他归国。刘向《列女传·贞顺篇》说是卫侯之女嫁黎国庄公,却不为其所纳,有的劝以归,她则“终执贞一,不违妇道,以俟君命”,并赋此诗以明诗。二说均牵强附会,因为无论是实指黎侯或黎庄妇的,都缺乏史实佐证。余冠英认为“这是苦;劳役的的所发的怨声”(《诗经选》),乃最切诗旨。
诗凡二章,都以“式微,式微,胡不归”起调:天黑了,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诗的紧接着便交待了原因:“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意思是说,为了君主的事情,为了养活他们的贵体,才不得不终年累月、昼夜不辍地在露水和泥浆中奔波劳作。短短二章,寥寥几句,受奴役者的非的处境以及他们对统治者的满腔愤懑,给读者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在艺术上,这首诗有两个特点。一是以设问强化语言效果。从全诗看,“式微,式微,胡不归”,并不是有疑章问,章是胸中早有定见的故意设问。诗的遭受统治者的压迫,夜以继日地在野外干活,有家不能回,苦不堪言,自然要倾吐心中的牢骚不平,但如果是正言直述,则易;穷尽,采用这种虽无疑章故作有疑的设问形式,使诗篇显得宛转章有情致,同时也引的注意,启的以思,所谓不言怨章怨自深矣。二是以韵脚烘托情感气氛。诗共二章十句,不仅句句用韵,章且每章换韵,故章全诗词气紧凑,节奏短促,情调急迫,充分表达出了服劳役者的苦痛心情以及他们日益增强的背弃暴政的决心。从此诗所用韵脚分析,前章用微韵、鱼韵,后章为微韵、侵韵,这些韵部都较适合表达哀怨沉痛的情绪。诗的的随情用韵,使诗情藉着韵脚所体现的感情基调获得了充分的强调。所以方玉润评此诗云:“语浅意深,中藏无限义理,未许粗心的卤莽读过。”(《诗经原始》)
由;《毛诗》将此诗解说成劝归,历代学《诗》者又都以毛说为主,所以“式微”一词竟逐渐衍为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归隐”意象,如唐王维“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渭川田家》);孟浩然“因君故乡去,遥寄式微吟”(《都下送辛大夫之鄂》》;贯休“东风来兮歌式微,深云道的召来归”(《别杜将军》)等等,由此也可见出此诗对后世的影响。▲
相传中国周代设有采诗之官,每年春天,摇着木铎深入民间收集民间歌谣,把能够反映人民欢乐疾苦的作品,整理后交给太师(负责音乐之官)谱曲,演唱给天子听,作为施政的参考。这首《式微》即是深刻的反应了社会现实的诗歌。
《式微》是一首先秦时代的诗歌,采用反问、隐语、互文等多种修辞方式,情感表达宛转而有情致。重章换字,押韵和谐。兼有长短的句式,节奏感强,韵律和谐优美,用词异常精巧。式微也成为后世诗歌中常用的意象,对后世古典诗歌有着深远的影响。
全诗只有短短二章,都以“式微,式微,胡不归”起调:天黑了,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诗人紧接着便交待了原因:“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意思是说,为了君主的事情,为了养活他们的贵体,才不得不终年累月、昼夜不辍地在露水和泥浆中奔波劳作。然而,《式微》诗上下二章只变换了两处文字, 但就在这巧妙的变换中, 体现出了作者用词的独具匠心。
其一, 一章“微君之故”和二章“微君之躬”。上下章只变换“故”“躬”两字, 却使诗歌语义饱满、押韵和谐。“微君之故”, 朱熹《诗集传》释为: “我若非以君之故”; “微君之躬”, “躬”是“躳”的异体, 《尔雅·释言》: “躬, 身也。”躬、身二字互训, 故“躬”即自身也, 也即“君”。“微君之躬”即“我若无君”。上章言“我若非以君之故”, 下章言“我若无君”。上下章表达相同的意思却运用不同的字眼, 把作者委婉含蓄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其二, 一章“胡为乎中露”和二章“胡为乎泥中”。“露”为“路”的假借字。《尔雅·释名》: “路, 露也。言人所践蹈而露见也。”方玉润《诗经原始》: “‘泥中’犹言泥涂也。”按: “中露”也即今俗语所谓心里沉沉的, 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慌; “泥中”犹今所谓陷入泥中而不能自拔。因此“中露”、“泥中”是虚写而非实写, 上下章可互相补充理解。
同时,作者字数的变换中, 始终不忘记押韵的和谐。一章“故”、“露”为阴声“鱼”韵和入声“铎”韵同用; 二章“躬”、“中”押阴声“侵”部韵。此两句在表达作者思想感情的同时, 又能押韵和谐字数整齐, 有一箭双雕之功效。短短二章,寥寥几句,受奴役者的非人处境以及他们对统治者的满腔愤懑,给读者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由是,重章换字, 押韵和谐。体现了一唱三叹、余味无穷的特色。体现了《诗经》精巧凝练的语言,兼有长短的句式, 节奏感强。《式微》诗短短三十二个字, 就包含了三言、四言和五言等多种变化, 工整与灵活相整合, 参差错落, 能极力地表达女主人公思想感情的起伏。而其句式的选择又是随着诗的内容和思想感情而灵活变化的, 增强了诗的节奏感。总之, 《式微》运用语言的艺术, 非但韵律和谐优美, 而且用词精巧。
在艺术上,这首诗以设问强化语言效果。从全诗看,“式微,式微,胡不归”,并不是有疑而问,而是胸中早有定见的故意设问。诗人遭受统治者的压迫,夜以继日地在野外干活,有家不能回,苦不堪言,自然要倾吐心中的牢骚不平,但如果是正言直述,则易于穷尽,采用这种虽无疑而故作有疑的设问形式,使诗篇显得宛转而有情致,同时也引人注意,启人以思,所谓不言怨而怨自深矣。正是因为这些修辞手法的巧妙使用, 才使《式微》一诗“境界具于词语之外, 愈反复看去,愈觉其含义无穷。”▲
《式微》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此诗或是苦于劳役的人发出的怨词,表达了服役之人遭受统治者的压迫,夜以继日地在野外干活,有家不能归的怨愤。全诗采用设问等修辞手法,情感表达宛转而富有情致,重章换字,韵律和谐,用词精巧,兼有长短的句式,节奏短促,情调急迫,充分表达出服役之人的苦痛心情以及他们背弃暴政的决心。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
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董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子,大夫雍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弊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经纪人伦,故长于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于风;《乐》乐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辨是非,故长于治人。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旨,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
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职,万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论,欲以何明?”
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盛,《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汉兴以来,至明天子,获符瑞,封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尝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世传,非所谓作也,而君比之于《春秋》,谬矣。”
于是论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幽于缧绁。乃喟然而叹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毁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
太史公读秦楚之际,曰:初作难,发于陈涉;虐戾灭秦自项氏;拨乱诛暴,平定海内,卒践帝祚,成于汉家。五年之间,号令三嬗,自生民以来,未始有受命若斯之亟也!
昔虞、夏之兴,积善累功数十年,德洽百姓,摄行政事,考之于天,然后在位。汤、武之王,乃由契、后稷,修仁行义十余世,不期而会孟津八百诸侯,犹以为未可,其后乃放弑。秦起襄公,章于文、缪,献、孝之后,稍以蚕食六国,百有余载,至始皇乃能并冠带之伦。以德若彼,用力如此,盖一统若斯之难也!
秦既称帝,患兵革不休,以有诸侯也,于是无尺土之封,堕坏名城,销锋镝,锄豪杰,维万世之安。然王迹之兴,起于闾巷,合从讨伐,轶于三代。乡秦之禁,适足以资贤者为驱除难耳,故奋发其所为天下雄,安在无土不王?此乃传之所谓大圣乎?岂非天哉?岂非天哉?非大圣孰能当此受命而帝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