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朋坐多违,偶合欢拍塞。诗惩夙盟寒,夜感众谊息。
修辞拟藻摛,操毫学蓍扐。求应尚同声,择知贵合德。
递简戒羞承,记烛期短刻。锱铢罔乞邻,纤芥必出臆。
联成准纆纠,句拆肖瓜副。例在赏速成,罚难恕迟得。
口吐略腐陈,意命随曲直。或逞觉轩轩,或屈耻默默。
争奇验所豪,角胜见乃力。不绝亘韩师,若画创孟织。
何高不欲跻,无古弗祈即。从容三达尊,娟媚两绝色。
淡誇揖让潜,赡要排拶轼。蓬阆万水县,崤函一丸敕。
穿凿惜混沌,惝恍觌鬼䰥。浩荡掀鹏天,奰屃压鳌极。
幽脩盼溪梅,蹇涩历蹊棘。穷抽无馀思,琐拾有遗忆。
点指互咄吁,支颐相臬兀。设醴初假钩,流杯反因勒。
大都饮文字,政不在酒食。尚雅髡何呶,辞淫完太啬。
留连鹊番枝,展转鸡振翼。爨慢垆爝消,埶困研浆踣。
衣絮冻逼薄,漏水风咽涩。污筵堕衰烬,躏地响残核。
启户霜月正,挂树河汉仄。会晤亦寻常,风流惟此特。
沈周(1427~1509)明代杰出书画家。字启南,号石田、白石翁、玉田生、居竹居主人等。汉族,长洲(今江苏苏州)人。生於明宣德二年,卒於明正德四年,享年八十三岁。不应科举,专事诗文、书画,是明代中期文人画“吴派”的开创者,与文徵明、唐寅、仇英并称“明四家”。传世作品有《庐山高图》、《秋林话旧图》、《沧州趣图》。著有《石田集》、《客座新闻》等。
褒禅山亦谓之华山,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后名之曰“褒禅”。今所谓慧空禅院者,褒之庐冢也。距其院东五里,所谓华山洞者,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距洞百余步,有碑仆道,其文漫灭,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今言“华”如“华实”之“华”者,盖音谬也。
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而记游者甚众,所谓前洞也。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问其深,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谓之后洞。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有怠而欲出者,曰:“不出,火且尽。”遂与之俱出。盖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视其左右,来而记之者已少。盖其又深,则其至又加少矣。方是时,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既其出,则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
于是余有叹焉。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余于仆碑,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上纯父。
至和元年七月某日,临川王某记。
羞看镜里花,憔悴难禁架,耽阁眉儿淡了教谁画?最苦魂梦飞绕天涯,须信
流年鬓有华。红颜自古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无人处,盈盈珠泪偷弹洒琵琶。
恨那时错认冤家,说尽了痴心话。
一杯别酒阑,三唱阳关罢,万里云山两下相牵畦。念奴半点情与伊家,分付
些儿莫记差:不如收拾闲风月,再休惹朱雀桥边野草化。无人把,萋萋芳草随君
到天涯。准备着夜雨梧桐,和泪点常飘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