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纪老在黄泉里,还会酿制老春美酒。
只是阴间没有李白,你老卖酒给何人?
注释
宣城:在今安徽省东南。善酿:擅长酿酒。
老春:纪叟所酿酒名。唐人称酒多有”春“字。
夜台:坟墓。亦借指阴间。
题戴老酒店:这是此诗的另一个版本题目。
大春:戴老所酿酒名。
参考资料:
这是李白凭吊友人的绝句,有两个传世版本,一题为《哭宣城善酿纪叟》,一题为《题戴老酒店》,两者酿酒老人的姓不同,正文文字也略有不同,而内容基本没有差别。这里赏析所引述的文字以前一版本为准。
酿酒老人离开人世间,引起诗人深深的惋惜和怀念。诗人痴情地想象这位酿酒老人死后的生活。首句”纪叟黄泉里“,黄泉本是人死葬身之所,可是按诗人的口气,纪叟之死入黄泉,就像搬家一样,既是说他死,似乎又还活着。次句”还应酿老春“,就是说:既然生前他能为我李白酿出老春名酒,那么如今在黄泉之下,他也应该还会施展他的拿手绝招,继续酿造香醇的美酒。这看上去是诗人一种荒诞可笑的假想,然而却说得那么认真、悲切,使读者在感情上容易接受,觉得这一奇想是合乎人情的。
接着二句:”夜台无晓日,沽酒与何人?“诗人又沿着前面的思路想得更深一层:“纪叟纵然在黄泉里仍操旧业,但生死殊途,叫我李白如何能喝得到他的酒呢?”想到这里,诗人更为悲切,为了表达这种强烈的伤感之情,采用设问句式,故作痴语问道:“老师傅!你已经去到漫漫长夜般的幽冥世界中去了,而我李白还活在人世上,你酿了老春好酒,又将卖给谁呢?”照这两句诗的含意,似乎纪叟原是专为李白酿酒而活着,并且他酿的酒也只有李白赏识。这种想法更是不合乎情理的痴呆想法,但更能表明诗人平时与纪叟感情的深厚,彼此是难得的知音,现在死生分离,诗人感到十分悲痛。
沽酒与酿酒是李白与纪叟生前最平常的接触,然而,这看似平常的小事,却最令诗人难忘,最易引起诗人伤感。诗人善于抓住这一点,并赋予浪漫主义的色彩加以渲染,感情真挚自然,十分感人。
参考资料:
参考资料:
李白(701年-762年)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据《新唐书》记载,李白为兴圣皇帝(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与李唐诸王同宗。其人爽朗大方,爱饮酒作诗,喜交友。李白深受黄老列庄思想影响,有《李太白集》传世,诗作中多为醉时写就,代表作有《望庐山瀑布》《行路难》《蜀道难》《将进酒》《明堂赋》《早发白帝城》等多首。
六月二十六日,愈白。李生足下:生之书辞甚高,而其问何下而恭也。能如是,谁不欲告生以其道?道德之归也有日矣,况其外之文乎?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焉足以知是且非邪?虽然,不可不为生言之。
生所谓“立言”者,是也;生所为者与所期者,甚似而几矣。抑不知生之志: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蕲胜于人而取于人,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则无望其速成,无诱于势利,养其根而俟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
抑又有难者。愈之所为,不自知其至犹未也;虽然,学之二十余年矣。始者,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非圣人之志不敢存。处若忘,行若遗,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惟陈言之务去,戛戛乎其难哉!其观于人,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如是者亦有年,犹不改。然后识古书之正伪,与虽正而不至焉者,昭昭然白黑分矣,而务去之,乃徐有得也。
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汩汩然来矣。其观于人也,笑之则以为喜,誉之则以为忧,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如是者亦有年,然后浩乎其沛然矣。吾又惧其杂也,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其皆醇也,然后肆焉。虽然,不可以不养也,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乎诗书之源,无迷其途,无绝其源,终吾身而已矣。
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虽如是,其敢自谓几于成乎?虽几于成,其用于人也奚取焉?虽然,待用于人者,其肖于器邪?用与舍属诸人。君子则不然。处心有道,行己有方,用则施诸人,舍则传诸其徒,垂诸文而为后世法。如是者,其亦足乐乎?其无足乐也?
有志乎古者希矣,志乎古必遗乎今。吾诚乐而悲之。亟称其人,所以劝之,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问于愈者多矣,念生之言不志乎利,聊相为言之。愈白。